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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灵】分化期

*茂灵

*ABO

*A×B




  影山茂夫的分化期来得很突然,但也并不是毫无预兆的,他的分化期跟青春爱情小说里面写的不一样,没有如同香水一样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没有暧昧旖旎的梦,也没有任何柔软而漂亮的omega接近他。他的分化期充斥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各类信息素,永无止境的低烧,纷繁复杂的心绪,荒诞怪异的梦境,满嘴的血腥味,以及一丁点随时可能会消散的柠檬味道。


  高二的时候生理课老师第一次为他们介绍过alpha和omega的分化期:“alpha的分化由于腺体逐渐成熟,体内环境失衡,可能会出现发烧等症状,不过多半是低烧,对身体影响不会太大,所以大家也不用太过紧张。激素分泌、新陈代谢旺盛,有的人在分化期会变得尤其情绪化,偶尔也伴随着一些躯体化反应,比如胸闷气短等等……除此之外,即将分化的alpha会对周围的气味变得敏感起来,然后可以逐渐分辨大家的信息素……”


  那时候正是夏天,虽然是初夏,天气也仍然让人难以忍受,炎热的天气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听下去,虽然性别这个话题在高中生中间总是炙手可热,影山茂夫却无法很好地参与进这个话题当中,他对此没有太过浓厚的兴趣——并不是说他完全不在意,毕竟他确实身处这个敏感多愁的年龄段,偶尔也会好奇自己将来究竟会分化成哪种性别,也不是没有过幻想——不过总得来说,好像每一种性别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分别,灵幻新隆也曾经对他这么说过:不管是alpha、beta、还是omega,大家都有各自的优势,并没有什么优劣之分。


  教室里很闷热,好像混杂着一股很沉闷的气息,与某种不知名的香水味一起,他猜想是前桌的女生喷了桃子味香水,因为前桌是一个很精致的女生,也很受男生欢迎,所以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对这样的事情感知总是很迟钝,因为没有亲身体验过,身边也从未有过因为性别而需要被特殊对待的朋友,于是他对这三种性别尚且是很模糊的概念,影山茂夫只觉得自己坐在离窗户很远的位置,呼吸到新鲜空气对他来说也变得困难,然后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出汗——在夏天是很正常的,不过他其实并不是爱出汗的体质,哪怕在盛夏的时候手握起来也像一块冰——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样的定位呢,他漫无目的地想,啊,是因为师父。


  灵幻新隆似乎与他完全相反,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手掌总是温暖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因此对比下来,他总觉得自己冰凉凉的,从各种方面来说。


  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传不进他的耳朵,香水味让他呼吸不畅,他用手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突然间生出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虽然成绩算不上好,除了拥有超能力这一点以外,他一直也算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这难道就是他的师父所说过的叛逆期吗……他很不着调地想。


  然而他最后还是安稳地在教室里坐到了最后一刻,放学之后照常去相谈所打工,在路上遇见一只流浪猫,黑色的,有点脏兮兮,但是瞳孔很圆,看起来很可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像在警惕,影山茂夫去便利店为它买了一根火腿肠,出来之后万幸猫咪还没有跑掉,于是剥开包装想要喂它,手伸过去的时候黑猫凑过去嗅了嗅,然后弓起脊背发出嘶声。


  最后猫咪跑掉了,影山茂夫自己吃掉了那根火腿肠。


  相谈所今天没有委托,灵幻新隆趴在办公桌上休息,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将他的头发照得金灿灿的,影山茂夫进来的时候没有跟他打招呼,坐下打开书包,准备写作业。


  灵幻新隆抬起头才看见他,一边站起来给自己倒茶喝,一边问:“龙套?什么时候来的?”


  影山茂夫回答:“就在刚刚。”


  于是灵幻新隆明显发现了他的精神不振,问其原因,影山茂夫慢吞吞地回答:热。


  很热吗?灵幻新隆想,虽然确实步入夏天了,但是相谈所位于大楼背阴处,房间称得上凉快,穿着短袖待久了可能还会觉得凉飕飕的。


  虽然自己的弟子一直以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但是这样惜字如金的状态也是少见的,于是他放下茶壶,在影山茂夫面前站定,用手掀开对方额前厚重的刘海,贴上了他的额头。


  影山茂夫头一次感觉到师父的手原来是这样温凉的,他的目光落在灵幻新隆的脸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用抬头就可以和灵幻新隆对视了,小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师父其实是很高大的男人,肩背宽阔,站在师父背后就可以不需要自己去思考和解决任何问题,是一个永远安全的地带。实际上如今也没过几年,他发觉灵幻新隆其实也并没有他当初想象的那样高大可靠,是比起普通男人甚至更纤细的身材,成年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灵幻新隆也并不是坚不可摧,只是从未向他展现过那样的一面。


  然而人总是贪心,当你看见了他的其中一面,你就想要去看见他的另外一面,影山茂夫不知道这种贪心是好是坏,然而这件事情无法当面与灵幻新隆商量,于是只能埋在心里面,任由这种情绪滋长。


  手背的温度试不准确,灵幻新隆保持着将他头发撩上去的姿势,用额头来碰,影山茂夫忽然觉得浑身烧的厉害,他们离得很近,几乎呼吸交缠,他闻到灵幻新隆身上有柠檬的味道,非常淡,好像下一刻就会消散,影山茂夫喜欢这样的味道,让他感觉安心,他突然想起生理课老师所说的,omega的信息素有安抚作用,然而他又清楚眼前的人是个最普通不过的beta。


  他还是头一次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待灵幻新隆。


  然而灵幻新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为这样亲昵的动作而慌乱的人只有影山茂夫一个人,他意识到灵幻新隆确实还是将他当做小孩,这个认知又立刻将他浑身沸腾的血液浇凉了。


  “龙套。”灵幻新隆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脸色算不上好看,然后他听见灵幻新隆严肃地说,“你发烧了。”


  影山茂夫从那一刻开始意识到,虽然突然且没有任何理由,但是他就是知道:大概是自己的分化期来了。


  那一天之后,影山茂夫度过了相当浑浑噩噩的一段时间,大概几天,又或者几周,具体时间已经被记忆模糊不可追溯,医院的分化报告显示他即将会分化成一名alpha,所以分化期的低烧是很正常的,大多数人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但影山茂夫好像又恰巧是个例外,低烧持续不断,身体处于一个很尴尬的温度,是一个不影响任何行动但又让人觉得不太好受的程度。在家躺了一天之后稍微好转,体温计上显示温度回归到了正常体温,高中课程很重,不好落下,所以第二天仍然照常上学,下午坐在教室里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昏昏沉沉,他就立刻明白自己大概是还在发烧,前桌的女生坐下来,他又闻到桃子的味道,但他意识到那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信息素的味道。


  自从知道自己分化期来临的那一天开始,他对气味就越发敏感了,但他不认为这是一种好的变化,各类信息素混在一起钻进鼻子里,只会让他感觉大脑发胀,快在这些气味里被泡发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从未亲身体验过,就算课本上写得再详细,老师讲得再生动,一开始分化的人也都会很不习惯这样的变化,但习惯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好转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说。


  影山茂夫却不认为自己能习惯这样的事情。


  于是只有在相谈所的时候他才稍微感觉到安逸,因为没有任何别的气味,除了灵幻新隆身上还是有柠檬味道,不过这样的味道他并不讨厌,甚至称得上是喜欢,然而师父明明是个beta呢,他很不可思议地想,会不会师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omega呢,就像师父自己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个超能力者一样,因为很多事情都是由灵幻新隆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奇迹,如果不是超能力者的话,这些事情就都无法解释。


  等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盯着灵幻新隆看了很久了。


  其实平常他的目光也总是随着灵幻新隆的移动而移动,因为想要更加了解灵幻新隆这个人的话不能指望这个人主动告诉你什么,只能从一些蛛丝马迹的行为当中推断,但或许是这一次他的目光太过赤裸明显,令灵幻新隆感到少有的不适应。


  “……龙套,有什么事吗?”


  影山茂夫仍然没有移开目光,他前言不搭后语后语地问道:“师父是……beta吗?”


  这倒是个闻所未闻的问题,影山茂夫跟灵幻新隆认识这么多年,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灵幻新隆的性别,更何况灵幻新隆的性别是一个众所周知,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事实——他是个普通人,一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没有发情期和易感期,是一个在全国人口中占比高达百分之七十多的beta。


  灵幻新隆扬起眉毛:“是啊。”


  他大概也察觉到最近的影山茂夫实在是心事重重:“龙套你最近因为在分化期,过得很辛苦吧?我确实是一个beta,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分化期,所以在这方面无法给你更好的建议,抱歉。”


  “不过……人生确实也是会有这样的阶段啦!迷茫也好,痛苦也好,都是人活在这里的证明不是吗?所谓青春就是这样的东西啊,你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他拍了拍影山茂夫的肩膀,脸上似乎隐含着某种笑意,以示鼓励,这是个影山茂夫很熟悉的姿态,这样的眼神动作神态都见过很多遍了,从第一天见到灵幻新隆开始,他们之间这样的谈话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灵幻新隆如今再一次以这样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辈姿态出现在他眼前,就如同此前的每一次一样,没有变化,但是没有变化不是一种好的变化,他想,在我成长的这些年里面,灵幻新隆始终以同一种目光在看我吗?


  他对于自己仍然被对方当做小孩子这件事情稍微感到有点不甘心——如果他现在不再将灵幻新隆当做长辈和师父的话,对方是否会露出他所从未见过的另一面呢?


  于是他抓住灵幻新隆的手腕,认真说:“师父,我已经和你一样高了。”


  他说:“请不要再将我当成小孩子。”


  这话叫灵幻新隆一愣,紧接着他牵动嘴角,似乎是哂了一下,从对方这样的发言中感觉到了某种幼稚的固执,他说:“这位弟子,请你注意,就算长得再高,你也是灵幻新隆的弟子喔。”


  影山茂夫突然觉得眼前这样轻松且不在意的灵幻新隆让人觉得有点可恨,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后颈,那里一片平整光滑,确实是属于beta的后颈,没有腺体往外源源不断的冒乱七八糟的信息素,他还是只能在对方身上闻见很淡的柠檬味道。


  影山茂夫凑近了点,盯着他说:“师父身上有柠檬的味道。”


  “噢……”灵幻新隆抬起手闻了闻自己,并没有发觉什么柠檬味道,他嘀咕道,“大概是最近换的洗衣液是柠檬味的吧……你是狗鼻子吗……”


  影山茂夫仍然盯着他的后颈,他想起生理课上的内容,beta其实总是被一笔带过,老师们更爱侧重讲alpha和omega的事情,但这三种性别不都是同样的吗,他有的时候会有这样的疑问,所以对beta的内容反而要格外注意一点,他记得书上写过beta并不是完全没有腺体,只是不会额外发育腺体,于是埋藏在皮肉深处,没有作用,也不会再次发育。


  他突然感觉到牙齿有点发痒,咬下去的话他的牙齿也会碰到师父的腺体吗?他感觉大脑一团浆糊,但这个念头却逐渐被放大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逐渐填满他的整个心脏。


  ——师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这么想,于是就这么做了。


  这一下他一点也没留力气,然而咬下去的时候没能感觉到腺体,但灵幻新隆毕竟是beta,这也是当然的事情,他只能感到自己的牙齿破开了对方的血肉,然后他立刻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是一种无法完全用语言描写出来味道,带着铁锈的味道,湿润的、咸腥的,或许还夹杂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甜腻,总而言之绝不是令人舒服的味道,他被这样的味道刺激得太阳穴突突地在跳,想要抬头去看灵幻新隆此时此刻的表情,他猜想对方或许是茫然失措的,但他没有如愿看见对方的神情,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中只捕捉到了灵幻新隆专注地注视着他的眼神,并不带有任何责怪和抗拒的情绪,伴随着对方叫他“龙套”的声音,然后他的意识就逐渐被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而后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做梦,之所以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梦里的事情实在是显而易见的很无厘头,上一秒他和灵幻新隆做完客人的委托去拉面店里吃章鱼小丸子,下一秒就和外星人一起在飞船上跳广播体操,灵幻新隆站在他们旁边,给他们放广播体操的音乐,他还是头一次这样无比清醒地做梦,然后他沉进五彩斑斓的海里,灵幻新隆拉着他的手为他介绍海洋生物,一转眼他又回到事务所,眼前是灵幻新隆后颈被他咬得鲜血淋漓的伤口,往外冒着血,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替灵幻新隆包扎,最后猛地一挣扎,发现自己醒了,躺在医院病床上,头顶是医院天花板,白炽灯冰冷刺眼,他转头,看见灵幻新隆坐在他的病床旁边拿着手机回消息,完好无损,后颈已经被包扎好了,贴上白色纱布,一丝血迹也没有露出来,但他嘴里明明还残留着灵幻新隆的鲜血的味道。


  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他看着灵幻新隆后颈贴着的那一块纱布想,那里会留疤吗,会永远地留下影山茂夫的牙齿印记吗?


  灵幻新隆看见他醒了之后,很戏谑地挑了下眉毛:“醒了啊龙套君,刚刚医院已经全套检查过了,目前你的激素水平已经趋于平稳,已经和正常alpha的激素水平和信息素浓度持平,恭喜你正式分化为一名alpha。”


  影山茂夫噌地一下坐起来,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样,想要去检查灵幻新隆白纱布下被包裹着的伤口,但最后又倏地一下收回手,慌乱道:“对、对不起师父……我不知道、伤口没事吧?”


  “伤口已经由医生包扎好了,不用担心——没想到我还有这种功效呢。”灵幻新隆笑着说,“你不用太自责喔,毕竟分化期激素紊乱,情绪上头干出什么事情来都是有可能的。”


  他完全不在意似的,让影山茂夫觉得有些生气,却又实在拿对方没有办法。


  “龙套君。”灵幻新隆打趣道,“你不会把我当成喜欢的omega了吧?”


  影山茂夫看着他,如实说:“不是,我就是把师父当成灵幻新隆而已。”


  他这样认真而镇定的回答反而让灵幻新隆不太自在——什么叫把我当成我?这孩子不会还在发烧吧?


  “不过谢谢师父。”他盯着灵幻新隆,思索了半晌,露出一个很浅的笑,眼神很亮,“我大概知道喜欢是什么了。”


  他看见灵幻新隆脸上的表情僵硬地停滞了。


  稍微为我苦恼一下吧,影山茂夫想,至少也让我扳回一局吧,师父。


  FIN.




大师,你教会孩子了(悲

写了很莫名其妙的ABO……好像很诈骗(斯密马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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